周永康等高官审理依法公开审判

　主持人欧阳夏丹：各位好，这里是正在为您直播的《两会1+1》，今天大家最关注的毫无疑问是最高法和最高检的工作报告，节目一开始的是瞬间是来自我们记者采到的独家，他逮住了机会，在湖南代表团的驻地，把这个热点问题抛给了最高院的周强院长，我们先来听一听周院长是如何来回应的？

　　记者：目前被查出的省部级以上领导干部有二十多名，接下来对他们的审判，是不是也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咱们将怎么安排？

　　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上午报告讲了，就是依法审判。

　　记者：是不是都会进行公开审判？

　　周强：依法公开。

　　欧阳夏丹：可惜时间太匆忙，很多的问题没有办法具体的展开，但是周强院长谈到的一句话，依法公开审判，引起了大家更多的期待，接下来要和岩松来聊一聊，因为我相信，老百姓对那些社会关注度很高的大案子，将来如何公开，会公开到什么样的程度，还是非常关心的。

　　白岩松：你别看今天记者采访到周强院长，采访的内容仿佛很短，但是新闻性和新闻价值却非常大，因为这是周强院长，今天上午在人民大会堂面对全国人大代表，以及政协委员做完报告之后，接受的采访。这个新闻价值体现在哪呢？

　　白岩松：接下来还要说到一个数字，就是今天我们要提到的数字，就是28，因为在最高人民检察院所作的报告当中，曹建明检察长特别提到，目前检察院系统正在公开办理周永康、徐才厚等28名部级以上干部犯罪案件。

　　这里有两层信息，第一层信息就是，这些部级以上干部的犯罪，已经由党纪双规等等，都移至司法机关了，但是由于在移送司法机关的过程中，它都是一个又一个个例的新闻报道，大家没汇总，在这个报告里，一汇总大家才发现，28个部级以上的干部犯罪案件。我想很多人会有这样的感触，在过去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的数字），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同时又28个部级以上领导干部犯罪的案件，现在已经到达了检察院系统，这简直太少见了，这得是一种什么样的工作量？

　　接下来第二个信息是什么呢？目前在检察院系统里，提到的这28个部级以上干部的案件情况，但是在最高院长的里并没有，为什么？现在他还在检察院系统，还没有送到高院系统，那好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想像，在未来一年多的时间里头，马上就面临着对这28位部级以上领导干部的审理，是否公开。尤其有了薄熙来案件的公开审理成功范例之后，这28个部级以上干部的审理，而且在全国一定是分到很多个法院进行审理，水平、能力、相关的准备等等，都是巨大的挑战。

　　因此，记者很自然的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这28个省部级以上的领导干部进了法院之后都会公开审理吗？周强院长非常自信并且面带微笑的说，依法公开，我想大家应该明白，在未来一年多的时间里头，会有很多很多司法的公开实践展现在大家的面前，另外我也觉得，这是难得的一次普法，所以说到这的时候，大家就明白，为什么这么短的一个采访，我会觉得它新闻价值特别大，再听一遍。

　　记者：目前被查出的省部级以上领导干部有二十多名，接下来对他们的审判，是不是也是很大的共工作量，咱们将怎么安排？

　　周强：我上午报告讲了，就是依法审判。

　　记者：是不是都会进行公开审判？

　　周强：依法公开。

　　欧阳夏丹：我相信很多观众再次回看这样的一个瞬间以后，可能心里会更踏实，也更加有底气了。今年是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开局之年，对于最高法和最高检来说，怎么样把局开好，怎么样调整自己的步调继续往前走，大家非常的关注，一起来走进今天的两会关健词。

　　解说：自去年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依法治国”目标后，今年的“两高”报告就备受瞩目。在未来，中国司法改革将如何前行，今天，这两份报告给出了极为相似的思路。

　　今天下午，湖南代表团全体会议，多名代表也对两高报告发表了看法。而现身这场会议的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也再一次强调了未来一年最高法的工作重点。

　　全国人大代表湖南省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康为民：两个报告互相呼应，线条统一，报告之所以能够做到线条统一，来自于两高院工作中相互配合，相互支持。

　　解说：而现身这场会议的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也再一次强调了未来一年，最高法的工作重点。

　　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我们今年进一步服务好大局，自觉把工作放在四个全面，深入践行司法为民，让司法更加贴近人民群众。要敢啃硬骨头，不折不扣落实中央部署的司法改革任务。

　　解说：回看今天的“两高”报告，“反腐”占据了大篇幅。

　　周强：依法严惩腐败犯罪和经济犯罪。坚持铁腕反腐，依法惩处刘铁男、李达球等一批腐败犯罪分子。各级法院审结贪污贿赂等犯罪案件3.1万件4.4万人，同比分别上升6.7%和5.2%。其中被告人原为厅局级以上的99人，原为县处级的871人。

　　解说：周永康、徐才厚、蒋洁敏等这些名字，在最高人民检察院的工作报告中也被一一点出，甚至用相当的篇幅对“依法查办职务犯罪，保持惩治腐败”做出了具体说明。

　　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曹建明：我们坚决贯彻党中央反腐败决策部署，严肃查办各类职务犯罪案件41487件55101人，人数同比上升7.4%。坚持“老虎”、“苍蝇”一起打。查办贪污、贿赂、挪用公款100万元以上的案件3664件，同比上升42%。

　　解说：呼格吉勒图、念斌，这些名字，在2014年给公众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对此类疑案的重审，成为了司法改革进程中的重要一笔。今天，在两高的报告中，都对此类案件进行了自责与自省。

　　最高人民法院周强：对错案的发生，我们深感自责，要求各级法院深刻汲取教训，进一步健全冤假错案有效防范、及时纠正机制。

　　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曹建明：对冤错案件首先深刻反省自己，倒查追究批捕、起诉环节把关不严的责任，吸取沉痛教训，健全纠防冤假错案长效机制。

　　解说：公开和透明，无疑是司法进步的重要体现，从去年开始，两高也逐步开始了改革。

　　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深化审判流程、裁判文书、执行信息三大公开平台建设，实现全国法院全覆盖、各项工作全覆盖、人员岗位全覆盖。

　　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曹建明：深入推进案件信息公开，充分运用网络等新媒体，及时公布社会关注案件处理情况。

　　欧阳夏丹：岩松跟我说今天在现场听报告的过程当中，也做了很多的笔记，对两份报告的内容进行了梳理和对比，那岩松先跟我们说一说，听完报告之后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白岩松：其实我觉得步调一致这四个字就是我最强烈的感受，你会发现，其实整个不管是高院还有高检，他们看似有很多的个性，但是关注的问题非常的一致。比如说，他们最大的相同是什么呢？是态度，好多人说了，在两会上每年的高检和高院做相关的报告的时候，态度非常非常好，这是竞争带来了进步，因为他们两个同时要面临人大代表到底举手的表决率、同意率是多少。因此你看，有了竞争之后，他们工作越做越细，越做越诚恳。

　　他们在态度方面的步调一致是非常一样，另外在面对冤假错案，比如说一些纠错的时候，有自责，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然后反省等等也非常的一致。还有比如说共同的反暴恐，还有在改革方面，都要成立跨行政区域的检察院、法院，还比如说暴力伤医事件，高院和检察院也都明确强调。在强调各项的过程中，步调一致越来越多，竞争真是好东西。

　　欧阳夏丹：竞争的确带来了进步，步调一致可以形成合力，共同发力解决很多的问题，但是也会有人带来这样的担心，会不会带来新的问题，因为这两个是保持各自独立性的司法机构。

　　白岩松：就在整个步调一致的这样一个过程当中，有两个原因是今年比较特殊。第一个，是因为去年十八届四中全会确立了依法治国大的目标顶层设计，刚刚还热乎得展现在大家面前。高院还有高检，在面对大的顶层设计的时候，很多的思路自然是非常一致的，因为那有一个清晰的方向。

　　接下来，还有一点，在态度的转变过程当中，不管是高院还是高检，越来越非常坦诚面对社会公众所议论的热点问题。少有的在高院以及高检的报告当中，出现了这么多具体的案例，这都是反映他们意识。并且在面对热点的时候，最后形成了一种凝聚力，所以这也跟他们态度出现了步调一致，去回应公众的关切，有紧密相关。

　　欧阳夏丹：这种态度是很受人欢迎，因为他们看到了发现问不回避问题的勇气，勇于对自身开刀，也希望未来通过一系列的改革，有更多的百姓能够分享到司法改革的成果。

　　在这两份报告当中，我们看到有很多公众都非常熟悉的名字，又再一次被提及，就是那些冤假错案当中的当时人。也是我们见证整个中国司法进程进步的过程中无法绕开的面孔，接下来就让我们再次走进他们。

　　法官：我代表最高人民法院，向大会报告的。

　　法官：现在我代表最高人民检察院向大会报告工作。

　　解说：今天上午，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和最高人民检察院院长曹建明先后做工作报告。在他们的两高报告中，也罕见的提及了几起案件当事人的名字，而他们，也成为了中国司法改革进程的重要见证者。

　　8年煎熬，4次被判死刑，他是念斌。2008年2月，因投放危险物质罪，念斌被福州中院判处死刑，此后念斌上诉，此案经过福建高院福州中院多次开庭审判，2014年8月，福建省人民法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宣告念斌无罪。这段仅仅4秒的视频，是家人在念斌出狱时拍下的，这一纸判决，留给念斌的是久违的自由。

　　周强：切实保障无罪的人不受刑事追究，落实最新法定，疑罪从无等法律原则，各级法院对518名公诉案件的被告人和260名自诉案件被告人依法宣告无罪。

　　解说：另一张面孔永远停留在了18岁，而在18年后，呼格吉勒图案迎来了转折。

　　内蒙古高级人民法院常务副院长赵建平：代表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向你们表示真诚的道歉，对不起。

　　解说：当年呼格吉勒图被认为一宗杀人案的凶手，在案发第62天即被执行死刑，9年后，连环杀人犯赵志红落网，承认该案是自己所为，此后呼格父母一直申诉，直到去年12月，呼格父母终于等来再审判决结果，他们的儿子无罪。

　　周强：改判呼格吉勒图无罪，目前，正在依法依级追究有关办案人员的责任，坚持实事求是，有错必究，以对法律负责，对人民负责的态度，对错案发现一起，纠正一起。

　　解说：这些面孔同样出现在了最高检的工作报告中，2000年黄家光以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2013年2月，最高人民检察院在开展减刑假释执法检查活动中，了解到黄家光长期申诉，并拒绝减刑的情况，随后组织专人调查。

　　黄家光：2013年1月份的时候，最高检在那里检查，就走到我面前问我，说你经常给我们写信，那你有材料吗？我说我没材料，就叫那个（检察院）处长来，就说你回去查，一定要查清楚。

　　解说：经最高人民检察院复查，认为黄家光参与作案的证据不足，随即向最高人民法院发出再审检查建议书，2014年9月，经海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重新审理，宣告黄家光无罪。

　　欧阳夏丹：其实这些冤假错案当中的当事人，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已经被各大媒体反复报道，而今天的两高报告当中，又再次提到他们的名字，岩松我注意到，有一些媒体反映，这应该是两高报告当中第一次花这么大的篇幅写入有关冤假错案的个案？

　　白岩松：我非常看重这种个案，在两高的报告当中大量的出现，为什么？因为只有很多写在纸面上，白纸黑字、以个案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的公平正义，你才一下子觉得那么可触摸，并且感触会非常深。

　　比如说有这样的一句话，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法律带给他们的公平正义，写在那就是一行字，但是如果说到具体的时候，你的感受就不一样了。比如说说到呼格吉勒图案件，当迟来的正义终于到来的时候，你突然意识到，呼格吉勒图已经离开这个世界18年了，这是多么让人感受深刻的一种痛，而且泪水都无法去弥补冤假错案所带来的巨大的损失，你怎么计算生命的价值？因此个案，写在了不管高检或者高法的报告当中，更是返过来提醒，今后可不能这样。

　　如果说疑罪从无只是一个概念，需要我们每个人慢慢接受，但是回到念斌案的时候，就变成一个非常具体的判例。因此还有很多，在两高报告中出现了这么多具体的个例，我觉得恰恰说明了问题，正是这些个例，让我们更宏观的感觉到，法律必须追求公平正义，尽量减少这种错误。

　　欧阳夏丹：迟到的正义总比不到的要好，应该说这是一个积极的开始，让人有更多的期待，刚才你也谈到了，怎么样能够减少甚至杜绝这样的冤假错案再次发生，很多人说每个个案有它自己的原因，但是也有很多共性的因素在里面，地方的干预，监督的不到位，刑讯逼供等等，你认为这背后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

　　白岩松：必须承认，迟到的正义也是正义，这句话是成立的，但是不能因为这句话成立，我们就把纠错等等全部看成了是表扬稿，是非常好的消息。首先它付出了沉重代价，我觉得今天人们可能会感到很欣慰的是，不管是高院的周强，还是高检的曹建明，在谈到这方面的时候，用了自责或者深刻的反省这样的字词，首先从自己的身上去查原因，我觉得整个的司法界也要面对过去留下来的很多冤假错案。

　　另外一方面，你回头去看很多冤假错案之所以形成，可能刑讯逼供，然后证据不足的时候，就仓促立案，最后就要立即判决。可能是追求政绩，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原因，总是有很多更高层的领导直接干预司法的实践，比如说尽早的出政绩，要破案率，直接打招呼等等，导致了原本应该正常的司法程序，出现了巨大的扭曲，也就为很多冤假错案的出现，留下了巨大的伏笔。

　　因此从这次依法治国十八届四中全会明确规定，以后领导干部在司法方面打招呼等，全部要记录在案，而且法官要去判案的时候都是终身负责制，我觉得会大范围减少错案的比例。

　　而且接下来我们也更期待公检法各个司法机构来说，能够形成一个相互牵制，相互监督的局面，其实这也是跟老百姓的满意指数，幸福指数息息相关，我们能够生活在一个司法越来越健全，而且能够良好运转下去的社会。

　　两会已经慢慢的接近尾声了，接下来我们要听到的这段声音是来自向位吐槽的委员，但是他们吐槽的内容正好相反，一起来听听看。

　　成龙：你看，这么多记者，我是讲什么话好呢？我都不敢讲话，真的，你讲错一句话就是，讲一句真心话，完了，不是我，我一家人都受累。我都不敢讲话。我觉得可不可以，什么时候放记者进来，什么时候不放记者进来。

　　解说：过多的媒体关注，引来的是本该参政议政委员们的沉默。而在另一边，有人却在求关注。

　　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局长杨栋梁：这段我总感觉，大家对安全生产的关注不高，我走那个部长通道都没有人喊我。

　　解说：在3月10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安监总局局长杨栋梁以此举例，希望公众对安全生产多关心，多监督。

　　欧阳夏丹：两个都是无奈，我们先来聊一聊第一段来自明星委员成龙，说实话岩松很少看到成龙在公开的场合发这样的牢骚，吐一肚子的苦水，他是不是已经忍了很久了？

　　白岩松：我先说第二个杨局长那个吐槽，没人叫他，我说没人叫他是好事，过去这几年是安检总局面对国内的重特大的安全生产事故出的最少的年份，如果总叫他，那说明经常出事，摊上事了，因此这是好消息，其实记者还是会去跟着新闻走的。回到成龙说的这段话，其实你会说成龙不喜欢记者等，不对，他是怕记者把他说的一些话给扭曲了，而且他也会经常碰到类似事情。

　　其实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受，有前言有后语的话，但是人家在中间，“咣”给你挑出一句来，当标题了，或者放大了，然后你得解释半天，也没有人再信了。比如昨天咱们在节目当中说到了，有委员代表在人民大会堂厕所里抽烟的事，我说这不好。结果今天大部分标题都没问题，偶尔有一个标题是这样的，“白岩松批评委员抽烟，没素质”，人家抽烟没素质，人家抽烟，我管得着吗？法律法规管的是不能在公开场所，尤其在开会的时候，比如说像人民大会堂的厕所里抽烟，你只能管这个，人家抽烟，你还真管不了，但是提倡大家把烟戒了。

　　再开个玩笑，比如说标题一看，反腐让白岩松第一次吃螃蟹，反腐让白岩松第一次贬螃蟹，我心里想，我看这标题我都会骂，装什么装，哭穷等。实际上那是因为，一个采访涉及到谈反腐！原来的标题叫“人心的雾霾比现实更严重”，不知道哪位神编辑一看，这不刺激，换个刺激的，就换成这个了。但实际内容里只有一小块，我说的是有限定词，我和我的家人在外面的饭店里第一次点螃蟹，然后老人说38元一只，这可能是反腐的结果，原来饭店里头卖螃蟹260元，198元一只，我不是说吃不起！而且你冤大头啊，你干吗要去买，早上去菜市场买回来蒸，跟饭店一个味，这是过日子，不是别的因素，所以拿自己的例子，就能够理解成龙为什么担心--他怕扭曲！

　　过去好多年，咱们都说一句话叫有话好好说，其实现在更期待有话好好听，因为我觉得，现在好多人可能都没有耐心看完或者听完一段话，急着就去站队，就去骂，就去展现某种立场，就去吐槽，我觉得需要有话好好说，有话也要好好听。

　　欧阳夏丹：看来面对这样的问题，岩松也是一肚子苦水，最怕就是有一些媒体的记者，为了吸引眼球，起一个标题党，耸人听闻。

　　白岩松：我倒没有一肚子苦水，只是把自己扔出去，让大家娱乐一下，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比如说濮存昕说一句话，给很多犯了错误的明星留口饭吃！结果一堆骂，但是仔细一看，他那个采访说的是，在严惩法律惩处之后，将来也给他一个出路，治病救人等等。没说错，如果他错了的话，这句话就改成“不给他们饭吃了，那就饿死了”，你要综合看濮存昕这段话，其实说得也是对的。

　　欧阳夏丹：今天正好也借这样一个节目的机会，对很多新闻进行澄清，刚才岩松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听，代表和委员们，在两会的平台上想说自己要说的话，作为媒体的记者来说，也要珍惜自己手里的笔和镜头，有话好好听，用好自己的耳朵。